二
随后,瞥到一角落中孑然独立的白衣男子,眼睛一亮。
“诶,你也在这啊?”我走上去拍了拍男子的肩头,毫不避讳男女之嫌。
“公主。”卫愈矜持地颔首,有些疏离之意。
不过他长得好看,我不曾在意。
“你可愿娶我啊?”
如今我不在马上,只得仰视卫愈,不过我倒丝毫不介意,言笑晏晏,顾盼神飞。
男子一顿,疏离之意更显,面色似白了几分。
其实,我倒不是恨嫁。
不过,我年过十六,确实该定亲了,自己父皇为此事愁得紧,挑来挑去都不尽人意。
我想着,既然到了该嫁人的年纪,父皇也忧心着,不若挑个长得顺眼看着脾气好的。
更何况,我打听过了,这个相府大公子,身子病弱,没有官职在身,适合我这种跋扈的公主。
人群中痴痴笑起来,那相府的病弱公子都看不上我这尊贵无比的嫡公主,可不令人发笑吗?
“卫公子可是心仪公主?”好事者不乏,起哄地问道。
卫愈面色沉沉,却不答。
“本公主喜欢他就成,管他喜不喜欢本公主呢!”我头一抬,朗声道。
我别的没有,就是不差这与生俱来的高傲。
3
若有人要问卫愈是谁?
想必只要是京城中的人提上几句总要摇头惋惜。
明明卫愈也算是高门贵子,奈何其地位实在是尴尬。
其母乃丞相夫人,只是哀其早逝,如今内宅可是与其母毫不对付的侧室在把控。
加上卫愈先天不足,身体病弱,尚未入仕,于相府实在产生不了什么价值,反而成了累赘。
不过,好在卫愈实在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虽瞧着并不英朗有力,但胜在白衣如雪,洁净无暇,眉目清冷卓绝,书生意气尽显,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若不是有这副皮囊,怕也吸引不得我的注意。
自那日宴会我的一言:“本公主喜欢他就成。”
城内便传开了去,闹得风风雨雨。
半年来,谁人不知卫愈貌美,引得我这位公主痴迷,竟生生跟在其身后追了半年,献尽殷勤。
因着这层原因,父皇对丞相倒是越发重视。
对此,京中还是有些官员颇为暗恨,只气自己儿子生得不若卫愈好看,迷不住我这位公主的眼。
“卫愈,咱俩什么时候成亲啊?”
我跳起身来,折了护城河一岸柳树上的一根柳条,用此挠了挠卫愈的后颈。
卫愈无奈地转过身来,直直看向我:“请公主莫要开卫愈的玩笑了。”
我微微噘嘴,眼睛扑闪扑闪,竟有了蒙蒙泪意,我就这样望着他,颇有些委屈地道:“我都追着你跑了半年了,该培养的感情早就培养好了,哪能是开玩笑。”
他静静看着我眼中的泪意,眸中似毫无波澜,默言不语。
“卫愈,我喜欢你,莫要拒绝我。”
我上前揪着他的白色衣袖,微微摇晃。
卫愈只是微微点点头,垂眸盯着我那双缠着他的手。
他眼中的晦明晦暗,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4
九月初一,秋风渐起,是我嫁入丞相府的日子。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处处皆是红色,彰显喜意,可谓是京城难见的大阵仗。
烛火跳动的喜房内,卫愈拿着喜秤轻轻撩开我的喜帕。
我抬头盯着卫愈的眸子,笑了起来。
我深信此刻的我眉目更是生动,比往常添了不少娇美。
我瞧卫愈似眼中一顿,又急急移开视线,可耳朵却渐渐红了起来。
我惊讶地张大眸子。
我还以为他是什么神仙,坐怀不乱,不为美色所惑,没想到也会耳红心跳。
待我俩饮过合卺酒,卫愈那张白玉般的脸渐染红霞,美不胜收。
我痴痴笑起来,只想着自己的眼光果然是好的。
我深知卫愈身子弱,在前堂已经饮了一杯酒了,此刻合卺酒下肚,必定激发了先前所有醉意。
理顺当然地,我引着他慢慢移上床榻。
“夫君,你体弱,让我来。”我低低细语中带着蛊惑,覆身而上。
卫愈原本迷蒙的眸子略略清明,咬了咬舌尖,撑了起来,却翻身一压,将我抵在身下,低低一笑,隐隐露出几分自得。
次日一早。
我撑着头颇带戏谑地瞧着身旁之人。
“想不到夫君还能这般凶呢。”
卫愈眼睛一闭,翻了个身,不做回应。
我也不再调戏他了。
想必大抵是昨晚月色太浓,美色太欲,酒色太香,才惹得人上了头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