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怎么能如你所愿呢
她穿着高跟鞋就狠踹苟生的心窝。
「要死啊!你敢顶嘴了是吧?
「你就该挨打,你个贱骨头,我不心疼飞飞难道心疼你吗?」
直到红色高跟鞋尖都开始发暗,闺蜜才喘着粗气停下脚。
「以蓝,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
而苟生呢,已经不省人事了。
5.
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最后,曾小飞和苟生两个一起去了医院。
大多数白大褂都在救治苟生。
他的上衣被剪开,很瘦,躺着能看到肋骨的痕迹。
身材干瘪,新伤盖旧伤,没几块儿好肉。
医生都看不过去了。
「谁是孩子的妈妈?」
闺蜜忙着指挥护士给曾小飞上药。
头也不回地回了句。
「我是。」
紧接着,就是医生絮絮叨叨的责问。
但都被闺蜜左耳进右耳出地糊弄过去了。
我双手抱臂站一旁,冷眼看着。
曾小飞不乐意了,嗫嚅着说。
「要是园园干妈是我亲妈就好了。」
他和闺蜜都在偷瞟我,我当做看不见。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闺蜜的嘴角都要咧耳后根去了。
苟生伤势太重需要住院。
而曾小飞上了药就可以回家了。
但闺蜜坚持留院观察。
「万一有事儿怎么办?还是看看好。」
医生拗不过,只好同意。
因为请了护工,再怎么样也出不了岔子。
所以我和闺蜜就先回去了。
哪知后半夜,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苟生把曾小飞绑了,要一起跳楼。
闺蜜油门都要踩烂了,载着我到医院。
秋意渐浓,夜风很凉。
两个孩子都穿着薄薄的患者服。
苟生的眼圈红红的,细小的胳膊拿着刀,死死抵着曾小飞的脖子。
曾小飞的脖子已经有了红血丝。
闺蜜满眼心疼,想骂人,又怕刺激到苟生。
「你,你快把飞飞放了!」
楼下,警鸣响彻医院。
苟生浑身颤抖。
「飞飞,飞飞飞飞,你就知道飞飞!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十几年我活得还不如狗!」
闺蜜一下愣怔。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重复让他把人放下。
曾小飞窝里横,面对这情况早就吓破胆了。
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清。
眼泪鼻涕糊一脸,向我喊着救命。
苟生绝望地看了一眼闺蜜。
「既然如此,就一起去死吧!」
6.
「不要!」
闺蜜也不管不顾了,飞扑过去。
但苟生不是什么坏孩子。
他把曾小飞推开,自己一跃而下。
咚一声巨响,有人发出尖叫。
我不忍地闭上眼。
闺蜜劫后余生般抱紧曾小飞。
见我站在一边,还斥责我。
「孩子都吓成这样了,你怎么当妈的?」
我对曾小飞没有感情,只是默默安慰。
苟生死了,闺蜜却全无悲伤。
淡定地收拾,甚至拒绝了入殓师修补遗体。
「不用那么麻烦,反正烧完都是灰。」
这件事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闺蜜。
一直到一个月后,曾小飞的生日宴。
今年的生日请了很多人。
是曾鹏特意要求的。
非说是曾小飞劫后余生,顺便庆祝一下。
订了个超大蛋糕,曾小飞红着眼接受大家都祝福。
我本以为闺蜜不会出现了。
结果就在这时,闺蜜穿着一身红裙来了。
她抱着一个骨灰盒,眼眶有泪,但更多的是开心。
周围人见了都皱眉,指指点点。
「搞什么啊,大喜日子拿个骨灰盒过来?」
「啧啧啧,真是晦气!」
「我活几十年头一次见啊。」
闺蜜像听不见那些质问和厌烦。
走到我面前,一脸歉意。
「以蓝,对不起,我前几天才知道,其实飞飞才是我的亲骨肉。
「死了的苟生,才是你的儿子!」
她还挺真情实感,捂着嘴哽咽着。
曾小飞却一脸惊喜。
「你真是我亲妈?」
闺蜜欣喜点头。
「所以,你今天是想换回来?」
闺蜜再次点头。
我还没回话呢,曾鹏反应比我还大。
「开什么玩笑,你说是就是啊?
「就算真是,孩子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换回来?
「更何况孩子都死了!」
周围人听了也是纷纷赞同。
「就是啊,孩子都死了还来说这个。」
有知情人开始解说。
「这个冯园园我知道,她儿子苟生,真的是当狗一样养的。平时吃残羹冷饭,衣服全是捡的破烂!前段时间,她儿子跳楼死了,这才一个月呢!」
四周嘈杂起来。
闺蜜又说。
「以蓝,我和飞飞骨肉情深……」
我笑着打断。
「换吧!」
我隐忍了十几年,这一天终于来了。
如果不换,又怎么接着把这戏演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