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我在婚纱店门口见不到陆询，陆询竟然准时出现在我面前。

他表情平和，看到我的时候还笑了笑。

我问：“这次赵茜柔不闹了？”

陆询无奈的笑笑：“别闹了，知意。”

听到陆询罕见的宠溺声，我愣住了。

我猛的抬头一看，陆询的眼里闪着痛苦，还有深情。

我突然明白，这是那个清醒的陆询。

我捂着嘴，眼泪簌簌掉下。

陆询无奈的擦掉我眼角的泪水，说：“时间紧，我们先去拍吧，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我和周远泽对视一眼，都很清楚陆询话里的意思。

我心里更酸涩了。

陆询对周远泽说：“周少爷，不好意思啊，给你哄骗过来了。”

周远泽不像之前那么针锋相对，他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我要谢谢你，让我认识知意姐。”

陆询小心的握住我的手，见我没有反抗，眼神一亮。

他眼角带着泪。

跟我说：“你又瘦了，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记住，人要先爱自己，然后再爱别人。”

他温柔的冲我笑。

我嗓子里仿佛一团棉花堵着，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陆询无奈的跟周远泽说：“知意从小就很爱哭，每次她一哭，我就要倒霉。”

“以后不能让她总是哭，这样对眼睛不好，她还挑食，在吃的方面你不要惯着她，她身体很差。”

我换好婚纱，打开试衣间的门。

陆询就站在离我几步远的位置，笑着看着我。

我问陆询：“为什么？”

陆询偏过头，看着我：“嗯？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非得让我觉醒，为什么不能将错就错？”

我看着陆询纤长的手指，上面全是深可见骨的牙印。

我忍着泪，拉住陆询的手。

他已经没有力气挣脱我的手，我很轻松的就控制住他，将他的衣袖挽上去，上边全是狰狞的伤口，陈年的旧伤，结痂的伤口，还有好几个翻着红肉的刀痕，还带着血迹。

陆询不自在的捂住我的眼睛，低声说：“别看了。”

“不好看。”

他的手心很冰凉，我心里一片凄凉。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陆询经历多久，在我为他的态度伤神的时候，他也在折磨自己。

我眼泪滴进他手心：“你就没想过告诉我吗？”

陆询说：“我说不出口。”

“你问我为什么，因为爱情是虚无缥缈的，它建立在两个人非常信任的基础上。”

“知意，我们都被困起来了，我们的爱情看似美好，但是却建立在危楼之上，摇摇欲坠。”

“你看过那些小说吗？

那些女主就是攀附男主的菟丝花，她的生活要随着男主的喜怒哀乐而变化，万一我们达到美好的结局，没过多久我又变了呢？”

“我想让你成为自己，这样不管我怎么变，你都有跟我抗衡的能力。”

“而且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说着，示意我抬头看向镜头。

相机咔嚓一声，我转过头，却看到陆询不耐烦的神色，他甩开我的手。

我知道，他又被剧情蛊惑了。

见我笑得比哭还难看，陆询不耐烦的说：“我先回去了，茜茜还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