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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脸色黑得吓人。
沉声道:“延昭是祁阳侯府世子,不会有错。
妇人的一面之词不可信,都散了吧。”
话毕转身看向我,说道:“令仪,姨姐胡言乱语,你怎能也跟着胡闹?
太让本侯失望了。”
我摇头:“妾身没有胡闹,侯爷应该还记得,我们的亲生子,颈后三寸处有一小痣,若不信,可以去看看彘儿的后颈,”听到我的话,侯爷不情不愿地走到齐彘身边。
待他掀开头发,看清楚后颈的情形时,脸色大变。
我知道,侯爷信了。
他一脚踢在了我的腰窝上,喝道:“毒妇!”
“你既然知晓抱错了,为何现在才说?”
“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儿子受虐待,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
世人口中儒雅端方的祁阳侯,此刻像个疯子般,一脚接着一脚踹向我。
齐彘双目赤红,忿忿道:“难怪从小,我就觉得自己的娘跟别人的不同。
别人的娘怕孩儿吃不饱,她却唯恐我不饿。
别人的娘怕孩儿磕碰,她却唯恐我身上没伤。”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我娘......你们一个把我当畜生,一个明知抱错却不认我,都该死......”我被侯爷踹倒在地上,齐彘不知从哪摸出了个匕首朝我冲过来。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声。
匕首离我只有半寸时,忽然被一剑挑开。
齐彘被掼倒在地上,仅剩的完好的半张脸,也被土石刮得血肉模糊。
几个差役拿着刑棍围着他打。
侯爷眼中的怒气更盛,憎恶道:“贱人,彘儿受了那么多罪,你竟然还找人伤他?”
围观的百姓不平道:“侯夫人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恶人先告状报官,真是厚颜无耻。”
“齐小公子杀得好!
这样薄情的亲娘,不要也罢!”
这时,一个内官打扮的人拿着圣旨过来。
众人吓得噤了声,纷纷跪伏在地上。
内官朗声道:“祁阳侯接旨。”
侯爷只得压住怒气,整理衣冠接旨。
“陛下口谕,侯爷的家事,交由宗正寺决断。”
侯爷诧异地抬头:“敢问内官人,本侯的家事怎会惊动陛下?”
内官冷哼一声:“祁阳侯当众虐打夫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陛下也不奇怪吧?”
虽然祁阳侯府没落,平日里,宫中内官对着侯爷,面上也是恭敬的。
像今日这般轻蔑的态度,还是第一次。
看向我时,内官换上了一副谄笑说:“快把夫人扶起来,夫人玉体金贵,当心地上寒气重。”
两个小官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我。
这一冷一热的态度对比,让在场的人又嘀咕了起来。
我抬眼看了眼湛蓝的天,吐出了一口浊气。
十八年了,终于要结束了......